黄正会
走在新罗白沙的霍溪河畔,突然想到山西女作家葛水平的一本书: 《河水带走两岸》这是一本厚厚的散文集这本书的标题有点奇怪河水从两岸带走了什么
看完整本书,人们才明白,河流带走的是两岸的繁荣昌盛,是安居乐业,是青山绿水,是千百年来灿烂的农业文明。葛水平说,我们失去了很多,这可能是关于生命最高秘密的隐喻和福音.
白沙镇杰布片位于新罗最东端,自古以来就是龙岩的地理大水口,而营边,灌阳位于杰布地区南部,九龙江以北霍元河两岸,是杰布地区最大的两个行政村这两个村庄被一条河隔开,都建在河谷冲积而成的平坦梯田上,地势平坦,河流开阔村里以詹家为主,两岸村民一脉相承,同宗同源古老的村落隔着霍川河相对排列,期待着相互呼应,一条狭长的水域和一艘由桥连接的船这两个村庄森林覆盖率高,空气质量好,山清水秀,建筑古老,地理环境优越他们被称为龙岩最美的江景土楼村
急功近利,不会急功近利这是新罗人熟悉的说法截至目前,界布营边,官洋村共有古民居100多座,构成了罕见的古建筑群它们穿插布局合理,节奏明快,结构完整,造型多样,其单体建筑施工工艺尤为精湛,极具传统特色其中,古建筑的造型包括庭院式平房,建筑,官帽,空井,城堡和塔楼等古建筑相对集中在霍溪河两岸的滨江地区,由詹氏祠堂,士绅家官邸堂,商厦,学堂铺,碉楼作坊,平房院子,窄街古巷等100多座单体古建筑组成他们的高墙暗而苍白,屋檐和屋脊凸起,藏品相互依赖,包括英边村的香堂和传记宗教建筑:观阳凌豹宫,营边景山寺和营边水口古武寺在古代文化教育中,营地附近有蓝房私塾,灌阳有植蓝堂小书院水运设施和其他设施包括:营边古码头,霍川河,大榕树,云杉,柏树和古井等成为研究明清时期当地农耕贸易和民俗的重要实物证据
从眼前宏伟的古民居,我的思绪一下子跳到了闽西著名的古村落培田山野之地培田之所以养起一片高楼华宇,是因为培田人出山经商牟利,用自己的真心和力量换取了村子的繁荣杰布西特营地这一地区得天独厚,水运发达,土地肥沃,物产丰富18世纪,当地80%的家庭从事木材生意,成为当时龙岩乃至全省最大的民间木材集散地靠近水塔,坐在地上操作,财富积累导致繁荣和富裕,中国的房子不相上下它是经济和社会发展的强大基石相比之下,耶布斯人比培田人幸运和优秀得多
营村古建筑以院落式为主,沿河道交错有序建造不同时代的传统建筑密集分布,形成大型建筑群其中,很多人都深受敬佩
比如南向北,依山而建的川香堂,是传统的三厅土木结构平房,单檐歇山,左右前端有了望塔和私塾,整体平面不规则
比如清玉堂,也是清代的古民居,占地1300平方米沿着河边爬上台阶,仰望古民居,只能看到婆娑的竹影,洁白的墙砖,藤蔓和月桂在此期间,我们只能看到其中的一部分,就像福建等地一个水乡的惊艳画面它的院门,屋檐和牙齿都被啄得很高,院墙和山墙造型丰富,入口引人入胜院门,仪门,巷门,厅门,廊门,侧门,造型各异,独具匠心正殿气势恢宏,木,石,砖,灰等整体装饰构件雕塑繁复,绘画辉煌,后堂地面铺满鹅卵石,拼图生动
尤其是精致优雅的蓝房私塾,满是书由詹姓第十五代始祖詹储君创建从西向东坐,呈并排布局,南北走廊串联三栋单体建筑各单体为斗梁升降的小院木框架,主屋脊屋顶为山地休息式,厢房为硬山式整体白墙灰瓦,南高北低,占地面积约400平方米走廊的南北都有侧门从北到南,由东北门户,荷塘石板路,绿坪台阶,北园,中园,南园等组成建筑节奏间隔良好,井然有序
北苑是一厅两室左右小回廊的布局中间有一个天井,一个用花墩搭建的鱼塘,充满了乐趣朝东的正门通向花园绿地,左右门墙均设有采光窗墙体北侧面向霍溪,左右两侧分别铺有一对木护栏东厅窗覆盖花池,西室窗俯瞰草坪,绘有一幅画轴线的墙缝和横批贯穿私塾的走廊北侧门位于石阶中间,砖券门视野开阔门的东面是廊厅,以提斗的方式建造,雕梁画栋,西面是自习室北苑单体建筑精美独特进步的是中原,与北苑相连这两座建筑的建筑模式不同中原正殿中央高,屋顶为歇山式,左右两侧有对称的外廊,正殿屋顶覆盖着一个滚棚式的外廊玄关月亮木,树竹,驼峰等木构件中原的三椽都是精雕细琢,梁芳彩画的主题反映了捕鱼
中原与南苑之间有一个开放的大厅,光线充足,在建筑功能上起到舒缓和间歇的作用西墙有后门,配合木门,对着村巷门的外壁嵌有墨色的墙壁门楣顶部绘有数形画卷的框架图案,粉绿色矿物颜料书写蓝房二字,笔法雄健左右边框用墨线画出花瓶花果,组成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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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让人扼腕叹息的是,伴随着藿溪之水的日夜奔腾,一去不返,兰室私塾由兴而衰,荒圮破败,以致沦为柴舍猪圈,令人观之而心酸。
这,或许是许多古旧建筑共同的宿命。
因此,藿溪两岸的村庄以及许多远远近近的村庄,都面临着一个难题:是让这些古建随风逐水而去,还是不容置疑地抢时间拯救它们,呵护它们。
在这些古宅华屋间叹赏兴喟时,我遇上一双老迈无奈的眼睛,她的神色叩响了我的心壁。
大多旧宅人去屋空,在一列厢房前,见着了一位在门边张望的大娘,还瞄见房里床上还躺着一个人,大约是她的老伴吧。
我问大娘,家里就您二老儿女们呢她应道,女儿嫁了,两个儿去城里做工,在那里买房了
孙子孙女呢。
在城里呀。
大娘的眼里,隐约着丝丝缕缕的落寞和渴盼。
如此情景,并非于藿溪岸边独有。
农村,无论作为小说还是散文,都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丰富题材,有着说不完的故事道不完的悲欢葛水平的《河水带走两岸》,描述河水带走的不仅仅是渐行渐远的农业文明,还有河流本身,曾经清澈浩渺的山西沁河已萎缩成一条细流,两岸堆满了垃圾一方面城市的楼市价格居高不下,拥堵不堪,一方面农村关门闭户,房倒屋塌,土地撂荒,破败萧条葛水平道,畸形的发展和社会的价值取向导致农村的人口锐减,最年轻的农民都在六十岁左右,而农民的后代情愿和不情愿的都去了城里打工成为新一代的市民从此不再回到农村农民的后代已基本不懂农事,不再务农,农民后继无人已是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今后的农村何去何从沁河以及大江南北许多的河流带走了两岸的旧时月色,也带走了河水自己
所幸,我在新罗白沙的藿溪岸边,看到了藿溪依然如故的河面敞阔,水量丰沛,绿浪翻波,活力蓬勃,在白沙小镇边上的高处,俯瞰一片片一列列粉墙黛瓦的新居在春阳下熠熠放光,翠水碧山,人烟辐辏,诸业兴盛,端的是闽省沿海腹地里一颗硕大的靓莹莹的珍珠。